圣何塞登陆场万分危急。戴维斯少校的鱼雷艇队也被紧急动员起来:法戈少校的4艘艇前往当冈角外18公里处,负责通报日舰位置并伺机攻敌;斯蒂尔曼上尉的3艘艇在伊林岛以北2公里占位;斯瓦特上尉的2艘艇奉命从快速返回,之前他们受命前往岛西北与当地菲律宾游击队联络。9艘鱼雷艇拉出了一条长3公里的警戒线,艰难护卫着脆弱的滩头。

晚20时30分,美军B-25在圣何塞机场西北90公里准确捕捉到木村舰队。飞行员们纷纷上前投弹,一众战斗机也跟上去凑热闹向敌舰扫射。“朝霜”号于20时45分率先挨了一颗近失弹,所幸损伤不重,并不影响航行。21时01分,“大淀”号先后被2颗公斤炸弹命中,其中1颗竟是哑弹,巡洋舰舰体只受到轻微损伤。21时15分,被连续命中2弹的“清霜”号发生航行困难。21时24分,1颗公斤炸弹在“足柄”号中部左舷甲板炸响,当场炸死41人。由于鱼雷发射管下方起火,为避免发生殉爆,舰长三浦速雄海军大佐忍痛下令将已装填好的鱼雷抛入大海。

20时48分,法戈少校的4艘鱼雷艇捕捉到了敌舰行踪。他一边将敌舰方位通报给斯瓦特,一边率队冲向敌舰。日军同样发现了不断逼近的敌鱼雷艇,21时55分,法戈在离岸11公里的卡拉维特角遭日舰炮击。美军鱼雷艇加速到30节,采取曲折行驶并释放烟雾,避开了射来的所有炮弹。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黑暗中不辨敌我的美军战机竟然向友军鱼雷艇扫射投弹,22时05分,“PT-77”号被1颗近失弹炸成重伤,法戈只好命令“PT-84”号艇护送该艇返回曼加林湾,其余两艇留在战场释放烟雾实施掩护。

一向冷静的木村对此行的目的非常清楚,他率队摆脱美军鱼雷艇的纠缠沿海岸快速向南航行。22时15分,斯蒂尔曼艇群在距伊林岛9公里处发现了“大淀”号,狡猾的木村命令所有舰只始终保持在鱼雷艇的警戒线之外,同时不顾美机的扫射断然开炮。“足柄”号10门毫米主炮、“大淀”号6门毫米主炮对圣何塞市区、机场和红滩足足打了40多分钟炮。由于美机起飞攻敌,机场跑道上空空如也,日军炮弹仅对机场构成轻微损坏,一座油库起火,但是官兵无一伤亡。

日军巡洋舰和驱逐舰寻隙向附近的美军运输船射出了8条鱼雷,击伤1艘,另2艘被炮火打伤。22时40分,木村舰队转向曼加林湾方向,对斯蒂尔曼艇群实施了三轮齐射,未获命中。在日舰发起攻击数小时前,美军4艘运输船接到了前往伊林岛避难的命令,其中3艘按要求离开,仅“布雷斯特德”号因惧怕攻击违命逃往曼加林湾深处。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只有这艘运输船中弹起火,被迫自沉。次日,美军在海滩上发现了3条未爆的九三式氧气鱼雷。

27日0时10分,见好就收的木村下达了撤退命令。0时50分,当舰队行驶至当冈角以北15公里处时,斯瓦特上尉的“PT-”号和“PT-”号赶到战场,恰好位于日舰正横方向米处。“PT-”号当即遭到日军探照灯照射和炮击,只好以25节速度向岸边撤退。“PT-”号趁机迫近攻击,1时05分在米距离射出了右舷的2条鱼雷,其中1条准确命中之前受伤的“清霜”号舰体中部,该舰迅速在海面上消失,结束了短短七个月的海上生涯。木村命令其他舰艇先行撤退,亲率旗舰“霞”号前往搭救“清霜”号的幸存者,随后以最快速度追上大队。12月29日,木村舰队顺利开入金兰湾,“礼号作战”宣告结束。

木村以损失1艘驱逐舰为代价,成功对美军登陆场和机场实施了炮击,造成美机26架损失——它们大多是降落时坠毁的。这点损失对财大气粗的美国人来说根本无关痛痒。虽然木村已经遁去,但有关日军已经登岛的恐怖消息在美军中流传了很久,他们在惶恐不安中迎来了年新年。相比两年前日军战列舰对亨德森机场的炮击,区区两艘巡洋舰根本不可能对圣何塞机场构成实质性损坏。日军的胜利更多属于心理层面。

“礼号作战”中,之前因基斯卡岛撤退行动声名鹊起的木村再次展现出过人的冷静和决断,在美军完全掌握制空权的情况下果断出击,进退有度,对预定目标实施攻击后率大部分舰只全身而退,表现还算中规中矩。尽管并未取得显赫战果,但经历了马里亚纳、莱特湾的连番惨败之后,主力舰只丧失殆尽的联合舰队能够以如此小的代价完成突击行动已属难能可贵。东京甚至将之吹嘘为“太平洋战争中日本帝国海军有组织战斗中的最后一次大胜”。和上层相反,一向圆滑的木村格外低调,再三强调“此战本应由领导们亲自指挥,只是看到我年龄大了,他们才给了我木村一个面子”,这一番话赢得了大家的广泛赞誉。但事实正如他的同学、联合舰队参谋长草鹿所言,“本次作战对战局的影响,不过是一抹凉风吹过而已呀!”

27日下午14时,钱德勒少将率增援舰队抵达民都洛岛海域,木村早已离去12个小时了。在岛西岸巡逻了一昼夜后,钱德勒只好悻悻率队向莱特湾返航。日本人显然已不打算回来,也没有力量再回来了。日军对民都洛岛的海上威胁至此烟消云散,只剩下特攻机不时前来骚扰了。不过这种令美国人心悸不已的袭击很快就停止了。随着美军在吕宋岛大举登陆,日本人已经顾不上小小民都洛了。

对美军采取的登陆行动,日第十四方面军司令官山下奉文可谓心知肚明:麦克阿瑟醉翁之意不在民都洛,在乎吕宋和马尼拉也。民都洛岛不过是美军下一步大举进攻吕宋岛的跳板而已。送别寺内及南方军司令部后,山下立即命令参谋长武藤着手制定吕宋岛防御计划。为抗击美军即将发起的登陆,山下特意发明了一种被称作“山下地雷”的反坦克武器。听说是司令官亲自发明,实验当天司令部和兵器部人员都来围观。对此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山下站在队伍最前面。一辆被飞机炸坏的坦克被当作试验品,当另一辆坦克靠近它时由炮塔中探身出来的士兵把“山下地雷”扔过去——从使用方法看,应该叫“山下手雷”更合适。

那辆被当作试验品的坦克当即被炸裂,试验成功!爆炸产生的巨大气浪将几名参观者掀翻在地,和山下并排站立的兵器部部长横尾纹太郎大佐右脚被飞溅的弹片打伤。桦泽副官看到山下拖着左腿匆忙向汽车走去,他低声告诉快步跟上来的桦泽,“只是稍微碰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对谁也不准讲。”虽然伤势不重,但这竟是山下几十年职业生涯中唯一一次负伤。

在情报参谋堀荣三和朝枝繁春协助下,参谋长武藤很快制定出“吕宋岛作战指导要领”。武藤建议将兵力分为三部分,分别部署于吕宋岛北部、克拉克机场以西和马尼拉以东山区,构筑坚固防御据点,形成“独立作战、永久抗战”之态势。

PT-77

PT-77

PT-82、83、84

PT-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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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鱼雷艇生产

足柄号

未爆的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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