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北部的那帕(Napa),是美国最优秀的顶级葡萄酒产区,云集了全美乃至全世界高品质的酒庄。葡萄园种植最初是在美国东部和中南部地区,约翰?斯坦贝克(JohnSteinbeck)的长篇小说《愤怒的葡萄》(TheGrapesofWrath),即以俄克拉何马州(OklahomaState)的葡萄园为背景。但是自19世纪中叶以后,葡萄酒重心向西转移,加州以得天独厚的气候、土壤为葡萄种植和酿酒提供了极为适宜的环境,特别是狭长的那帕谷地(NapaValley),具有地中海式气候特征,很快便成为新兴的葡萄酒名区,到年已经有个酒园。年,在具有世界权威的“巴黎评酒会”上,那帕出产的红、白葡萄酒曾经双夺冠。那帕酒也走进中国市场,其广告宣传是:“品味阳光,加州餐酒。”记得早些时候,加州在中国最知名是“加州牛肉面”,现在“加州牛肉面”销声匿迹了,那帕葡萄酒跃跃欲试。

我刚到加州时,晚餐品尝的就是那帕出产的CRANELAKE(鹤湖)牌红葡萄酒。

我两次造访酒乡。第一次是在初秋,走进一家罗伯特?蒙达维酒庄(RobertMondaviWinery),眼前葡萄园的葡萄,株材不高(不是那种随木架、墙体等等上爬的农家小院式葡萄),行距、间距整整齐齐,多是紫色的小粒葡萄,一串串挂在藤上,游客可以随意采摘品尝。我摘了一小串尝了尝,甜得很哪!在园内随意溜达,发现好几个地方都种着玫瑰,艳红的玫瑰花在周边略微发黄的葡萄叶中分外醒目。葡萄园中种玫瑰,原以为只是起花卉美化作用,但是一问当地人,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种防虫技术:玫瑰花对虫害极为敏感,一旦有虫害,它就会先染病,葡萄园接到“预警”就能及时采取保护措施。原来,玫瑰花是“护园使者”啊,有意思!

酒庄内有品酒室、销售处。我在走廊里,看到一件文物:16世纪西班牙木制的榨酒器。葡萄经榨汁后,入酒桶发酵酿造。白葡萄酒是越新鲜的越好,红葡萄酒则窖藏越久越好。进了品酒室,木制的长台酒桌、靠背座椅,吊灯,壁橱,金黄色的灯光下,温馨雅致、古色古香。

出酒庄前行过那帕镇,零星坐落的各式小巧玲珑的宅院引人注目。我忽然想到新疆的葡萄沟,那里的地势地形与那帕相近,也是一个旅游区,但是只是经营葡萄干生意,没有深加工转化成长线高收入的酒业。

第二次去酒乡是晚秋时节,那里的葡萄园又是另一番景象。进入园中,枝叶黄中带红;站在山坡高处远望,一片灿黄。这次是自驾前来,重点在vistorcenter——restaurantwinelounge(游客中心暨餐馆和休闲酒吧)待了一段时间。红叶,黄叶,花卉,人物,随手拍了些图片。

从那帕沿山路北行,便是红木国家公园(RedwoodNationalPark)。美国的国家公园,面积一般都很大,大到开车一时半天都走不出去。眼前的红木森林公园也是如此,车子拼命地跑,我拼命地睁大眼睛捕捉参天古树。景区面积大,时间紧,只好采取以点带面的方式,挑选了三个点:汽车树洞,树屋,原始红杉林小路。

“汽车树洞”景区,英文叫DrivethruTreePark。它的中心看点是一棵已有两三千年高龄的ChandelierTree,中文叫“吊灯树”,因为树形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枝形吊灯而得名。此树高英尺,站得远远地看还得猛仰脖子才能看到树梢。最奇怪的是在它粗大的树干底部,人工挖了一个大洞,可以容一部轿车通过。如果是枯树,开洞通车倒没什么,可眼前的这棵“吊灯树”依然是枝繁叶茂的,挖穿底部怎么不会妨碍它生存、生长呢?据说,红木森林的大树,都是先拼命长高,然后再长粗,它们靠枝叶吸收云雾的水分,而不是像一般树那样靠根系。再有,红杉是生命力很强的树,树皮坚厚,能够抗拒一般的火灾、虫害、雷电。即使是这样,现在很多环保人士依然认为树上开洞会降低树的寿命,因此坚决反对再搞类似的做法。我赞同这种观点,不仅仅是出于环保的需要,也有旅游“物以稀为贵”的考虑——如果别的森林公园也纷纷仿效,那么“车过树”也就不成为景观了。

拥抱树干,抚摸树皮,与千年的寿星亲密接触。

第二个点是树屋(TreeHouse),大树根底下挖了个洞,建成了一间房子,原先一直还有人居住。现在这个地方还是私宅,不过没人住了,变成了付费参观的地方。我到这里时天色已晚,树屋的门已上锁。马路边摆着印第安人头像、鹰、熊等木雕,看来靠树吃树,木雕是这里的旅游副产品。

第三个点是“始祖林”(FoundersTree)。一段小径,通向遮天蔽日的原始林区,树树笔直竞上。一千年、两千年的树,在这里成了小字辈,三四千年的巨树随处可见。有一些已经倒地枯死了,庞大的树身静躺在树林中。红杉不停地生长,最后自身太高太重,树根承受不了便轰然倒地。它倒地慢慢朽烂菌化,又为其他树木提供养料。如此周而复始,原始森林自生自灭保持生态平衡。有一棵枯倒的树叫“烛台树”(CandleTree),在它的朽干底部又长出了一株小树,像蜡烛似的。大自然是神奇的,神奇的原因就在于它是自然的。

汽车潜泳在森林绿海中,我想起《国家地理杂志》(NationalGeographic)曾公布世界上最高的树就在加州红木国家公园,但并没有说它具体在哪里,也许是出于保护的需要。仅凭直觉,我认为在这片大森林中肯定有人没勘察到的极高大、极古老的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出了红木公园,到达濒临太平洋的小镇尤利卡(Eureka)。这里有两栋古建筑。在美国,所谓古建筑,也不过一二百年以上的历史。但是实在想不到,在不起眼的海边小城,竟有如此富丽壮观的建筑。它叫“卡森豪宅”(CarsonMansion),始建于年,主人是十九世纪的伐木富商(PioneerLumberman)威廉?卡森(WillamCarson),他在海湾边建了一幢全木、涂饰绿色的精美套宅,3层楼高,共有18间房,又粗又高的门柱选用的都是原木,装饰画全用木雕,整幢房屋远看近瞧都是艺术精品;对面隔一条马路,另有一套粉红色的维多利亚式小楼,叫做“粉妆淑女”(PinkLady),是威廉?卡森送给儿子的结婚礼物。后来其家族将房屋捐赠州政府,现今被用为一家俱乐部(IngomarClub),成为尤利卡市的地标建筑、公共景点。尤利卡的古建筑和圣何塞的温彻斯特神秘屋,差不多是同一年开始建造的,对比之下,萨拉?温彻斯特就不如威廉?卡森有气派了。

天阴得较重,浅灰色的云块把天空压得很低。车沿海岸线行驶,云雾缭绕,海第一次显示深秋的冷峻。不一会,驶入山林区,高大茂密的森林更增加了看点。睁大眼睛,唯恐漏掉了变化万千的景色。

不知不觉一小时,车进入加州西北海岸的克拉玛斯(Klamath)地界,停在一个叫做“神秘树林”(TreesofMystery)的地方,稍事休息。这里进山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因为与红木公园的原始森林相近,就不进山细观了。山门口耸立着两座高大而粗糙的塑像,雕塑的是神话中的巨人宾恩(PaulBunyan)和他的巨牛宝蓝宝贝(BabetheBlueOx),宾恩左手下垂拄着伐木斧,右手上举示意欢迎游客。美国景点的雕塑,表情达意而已,不注重艺术的精雕细琢。

过克拉玛斯不远,车折向东北方向,奔往俄勒冈州(OregonState)。越往东北方向走,秋意越浓,路边不时见到叶子变成红色、黄色的树木。特别是那些黄叶树,金灿灿耀眼。俄勒冈森林资源丰富,道格拉斯杉(Douglasfir,即黄杉)是州树,我不知道那些黄叶树是不是就是道格拉斯杉。这个季节,北方正是色彩绚烂的时候,白云红枫,蓝天黄叶,草褐松绿,美得目不暇接。可惜车子开得太快,几次在车内抢拍风景都难以如愿。同行者开玩笑说不要如此“好色”,我将计就计戏谑道:“色眼看美国,满眼都是色!”

除了树色惹眼,还有一条河叫RagueRiver,也极吸引眼球。记得以前曾看到中央电视台播放的“动物世界”栏目,介绍一种鱼,好像是红鲑三文鱼(sockeyesalmon),是种深海鱼类,也是种非常有名的溯源洄游鱼类。它们在淡水江河上游的浅河或小溪中交配、产卵、死亡;小鱼孵化后游到海洋中成长,四年后它们追本溯源回到原产地再度产卵死亡;就这样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产卵期的三文鱼绿头红身,非常好看。它们成群结队克服千难万险逆流而上,阵势奇特、壮观。棕熊常常在河道拦截鱼群,享受美餐。俄勒冈北部的哥伦比亚河(ColumbiaRiver)、加拿大境内的亚当斯河(AdamsRiver),是观赏三文鱼洄游的佳地。就在前不久的加拿大新闻播报中,还说今秋有百年不遇的特大红鲑洄游,届时将逾万条红鲑汹涌而来。

哥伦比亚河、亚当斯河是去不了,但是据说RagueRiver有时也可见三文鱼洄游。我没看到河里有三文鱼,但是河流的清澈已让人极想亲近。车子在河边一处停下来,我赶紧跑下河堤,放下相机,洗洗手、洗洗脸。河水量不小,中间一小块浅滩处,两个美国人正在那里打鱼。岸边的黄叶,映衬着蓝绿的河水。我拿起相机东拍西照,抑制不住兴奋。

回到河坝上,看到远处山坡上,绿色树丛中露出一棵红树,恰好是“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境界。跑上去会会!我独自跑上山坡,来不及调整呼吸,就把镜头对准了那棵红得醉人的红树。很想和红树同“醉”,但是身边没人,怎么合影呢?忽然听到旁边房屋里有工人在搬运东西,我顾不了那么多了,高声招呼过来帮忙。还不错,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工装就来了,我说那树很美,请帮我照张像。他很热情,问了几句,接过相机按下了快门。

下午四点,经过一段盘旋上升的山路,到达绮丽湖(CraterLake)。下车后,立即被她的深蓝、她的沉静、她的高洁、她的美,征服了。高山湖泊所特有的气质,她都具备并且保持着贵族般的高雅。远山围成了一个辽阔而高峻的圆圈,呵护着她;岸边青松挺立,像绅士一样向她敬礼致意;连天上的白云也流连忘返,以投影于她的面庞为荣。天空已经够湛蓝的了,但是和绮丽湖的湖水一比,竟觉逊色。在我去过的地方,只有新疆赛里木湖的蓝可以略可比拟。赛里木湖的湖水是可以接近的,可以赤足涉滩或乘船游湖,但是绮丽湖则不同,火山喷发形成的陡崖峭壁所造就的下陷式湖泊,阻绝了人迹打扰。她就像一个高贵冷艳的公主,可望而不可即。

整整一个半小时,我时而走动,时而静观,从不同的角度感知她的美。这是美国最深的淡水湖(米),是美国的“天池”。

CraterLake,准确的翻译应该是火山口湖、火山坑湖。华人旅行社对此做了“包装宣传”,译为“绮丽湖”。倒也不属于“虚假广告”,绮丽湖的确绮丽。

俄勒冈,美丽的俄勒冈,这个面积与英国大小相当的州,深深印进了我的脑海。赏景思源,美景归功于俄勒冈州先进的环境保护,自年以来通过了许多法案,防止土地、水、空气的污染,至今谁也无权在美丽的太平洋海滨搞建筑,无人敢捕猎山林的野生动物。

从俄勒冈返回加州时,途经夏斯塔湖,那里的主要景点是夏斯塔水晶溶洞(ShastaLakeCaverns),去那里要坐船过湖上岸。原想赶九点半第一班船呢,结果因人太少,船推迟到10点。先下到湖边转转,岸边停着一艘白船,湖水照例很清,但是湖好像面积不大,像个水库——也许刚看过绮丽湖,“除却绮丽不是湖”。

乘船入湖,渐渐感到它是狭长条的,面积并不小。上岸再坐中巴盘旋上山,直至水晶洞门口。洞门地势很高,接近山顶,从这里俯瞰整个湖面,发现也颇有气势,与山下迥然不同。

在专职导游带领下进水晶洞。洞内只有简单的白炽灯照明,没有彩灯;钟乳石造型也一般,远没有中国张家界、桂林的溶洞壮观。但是它毕竟是我在美国看的第一个溶洞,虽然我知道新墨西哥州(NewMexicoState)的卡尔斯巴德洞窟国家公园(CarlsbadCavernsNationalPark),有庞大的地下洞群,有千奇百怪的钟乳石,但是那里太远了。

出了溶洞,接着看湖。秋季北方之旅,与湖有不解之缘。远岸停泊着一排排白色游艇,有些游艇在湖中行驶,在碧湖上划出漂亮的白线。与绮丽湖不同,它是一个“世俗”的湖。

车继续南下,进入平原地带。突然前方孤零零地出现一座山,形状有点像日本富士山,山顶上还有积雪。看样子并不高,一查手头的材料,嚯,竟然高达米,是加州第五高峰,它叫夏斯塔山(Mt.Shasta)。夏斯塔湖,夏斯塔水晶溶洞,夏斯塔山,夏斯塔(Shasta,国内地图一般译为“沙斯塔”)是这一带的旅游招牌。

旅途的最后一个景点是日晷桥(SundialBridge)。顾名思义,它是在桥上用钢缆斜拉住一个日晷形状的巨型高塔,太阳将它的影子投射到地面相应的刻度,用以标示时间。桥年竣工于北加州的小城雷丁(Redding),横跨甲鱼湾(TurtleBay)的萨克拉门托河(SacramentoRiver),由钢铁、玻璃和花岗岩构成,别出心裁,独具匠心,设计师是西班牙建筑师圣地亚哥?卡拉特拉瓦(SantiagoCalatrava)——《时代杂志(Time)》曾赞誉他为“钢和玻璃的诗人”(ThePoetofglassandsteel)。

桥是步行桥,不允许车辆通行;桥面绝大部分铺的是浅蓝色防滑玻璃板,走在上面能清楚地感觉到下面湍急的河流。萨克拉门托河自北向南浩荡奔流,加州的首府即名为萨克拉门托,和济南是友好城市。

赞赏

长按







































白癜风可以治好么
中科医院曝光资质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shengshihuaz.com/shsjt/98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