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

本文从全球化不同阶段内涵变动的逻辑出发,回顾了全球城市实践与理论的发展脉络,提炼出全球城市更一般的理论框架,然后依循理论和历史逻辑,提出新型全球城市假说,从理论视角和实证视角出发,深入分析了新型全球城市的形成及其特征,并从新的视角对其进行了测度评价,得出如下结论:信息科技和金融正在成为经济全球化的主导力量。信息科技中心功能和金融中心功能的有机叠加成为新型全球城市的核心特征。新型全球城市可分为4个层级,其中,纽约、北京、伦敦、圣何塞属于顶尖新型全球城市。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了相应的研究启示和政策建议。

01

研究背景

年代以来,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正在引发一系列重大变化,新一代信息技术快速突破,全球化在曲折中发展升级,全球城市化进程持续推进,这些变化相互叠加,汇聚成一股时代潮流。

首先,网络化、智能化时代正在到来。过去几十年,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进步,人类社会的数字化进程持续深入,信息科技对经济社会的影响不断增强,一个全新的数字世界正在成型。其次,全球化进程在曲折中发展升级。目前,经济全球化已经进入新的阶段,在贸易全球化、资本全球化、产业全球化的基础上,表现出一些新的特征:一是商品贸易日趋萎缩;二是服务贸易呈现快速发展态势;三是贸易区域化现象有所凸显。最后,全球城市化进入新的阶段。随着人类社会进入城市化中后期,再加上新型国际劳动分工的不断深化和信息技术的发展,城市之间的要素流动日益频繁,一个紧密联系的多层次全球城市网络正在逐步形成。信息技术发展、全球化升级以及城市化进入新阶段,必将对世界城市发展产生重要而深远的影响。智能化、全球化和城市化的新变化如何影响城市发展,特别是对全球城市会产生什么影响,全球城市的内涵是否会有新的变化,如何重新审视全球城市及其决定因素以及全球城市格局以及全球城市体系会如何改变,就成为十分重要而迫切需要回答的理论和现实问题。

02

全球城市理论与新型全球城市

世界中心城市是对全世界及其发展发挥决定性影响作用的城市,是拥有服务全世界的、最为重要且不可替代的功能的城市。

全球城市理论:回顾19世纪至20世纪中期的第一次全球化与世界城市理论发展、20世纪50至90年代的第二次全球化与全球城市理论形成,以及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第三次全球化与全球城市实践发展,全球城市及其功能是不断变化的,变化的根本原因是推动全球化和世界发展的关键因素在变。基于此,我们提炼全球城市及其决定理论框架,即全球流动的主导要素决定全球化的内容,进而决定世界中心城市或全球城市的内涵及功能,进而决定支撑这些功能所需要的不可替代的资源、环境和条件。随着世界的发展,流动要素、全球化内容、全球城市功能以及支撑因素都在不断的变化,因而世界中心城市或全球城市也在变化。

按照以上理论框架,根据主导流动要素的不同,经济全球化进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商品全球化阶段,资本全球化阶段,信息全球化阶段。

在商品全球化阶段,全球经济主要由商品贸易驱动,商品和资源贸易是经济全球化的主要内容,各国城市之间的联系以商品流为主,资源型企业在这一阶段的全球化过程中占据主导地位。Hall()认为贸易中心应该是这一阶段世界城市的主要职能之一,并得出纽约、伦敦、东京、巴黎等七个城市位居世界城市体系顶端的结论。

在资本全球化阶段,全球经济主要由资本驱动,资本成为全球化的主要内容,资金流在各国城市之间的联系中占据主要地位,金融企业成为这一阶段全球化的主导力量,Friedmann()、Sassen()、Simon()均认为全球城市是全球资本集聚的节点城市,也是金融业等高级生产服务业和创新产业的主要集聚地,Simon()则进一步将纽约、伦敦、东京作为这一时期的全球城市。

在信息全球化阶段,全球经济主要由信息科技来驱动,信息流成为全球化的主要内容,信息流在各国城市之间的联系中占据主导地位,信息科技企业成为推动全球化的重要力量,全球城市的发展日益依赖于先进的信息技术(LeyshonandThrift,;Malecki,;Castells,)。这一阶段,作为信息科技中心的圣何塞、西雅图等城市快速崛起。

如果说彼得赫尔、弗里德曼将商品全球化时代的全球商品贸易中心定义为“世界城市”、萨森将资本全球化时代的全球金融中心定义为“全球城市”,今天进入迈入信息全球化时代,世界中心城市因为内涵和功能的变化应该有新的定义。

年,布鲁金斯学会和摩根大通联合发布了《重新定义全球城市》的报告认为:随着全球经济社会的发展和城市化的不断推进,传统全球城市的概念已经被颠覆,需要重新定义全球城市的概念。倪鹏飞等()也明确提出使用“新型全球城市”的概念来替代原来的“全球城市”概念。在资本全球化向信息全球化过渡阶段,信息科技和金融资本是当前经济全球化的主导要素。新型全球城市同时拥有金融和信息科技全球功能而决定性影响全球的城市。

03

新型全球城市的特征

本文认为,与传统全球城市相比,新型全球城市具有许多不同的特征:从主要功能来看,新型全球城市的核心特征是发挥全球金融中心和信息科技中心功能,而传统全球城市的主要功能则是金融中心功能,这也是两者的本质区别。从主导要素来看,新型全球城市影响全球经济的关键要素是资本和信息,而传统全球城市主要借助资本来影响世界经济。从人口结构来看,新型全球城市的人口结构相比于传统全球城市拥有更多的创意创新人口而不是创业创富阶层,这主要是因为新型全球城市主要从事创新和创意。从空间布局来看,相比于传统全球城市,新型全球城市的空间布局将更加偏向于网络化都市圈模式,这主要是因为相较于金融行业,信息科技企业具有远程办公的条件,并且追求舒适宽敞的办公环境,这就使得新型全球城市的人口集聚程度将有所降低。从对外联系来看,新型全球城市更加强调城市之间的软联系(如远程交流等),而传统全球城市可能更偏重于城市之间的硬联系(如商务旅行等)。从基础设施来看,相较于传统全球城市,新型全球城市一方面要求具有更加发达完善的传统硬性基础设施,另一方面还要求具有发达的新型软性基础设施(包括5G等信息基础设施)。从公共服务来看,相比传统全球城市,新型全球城市对公共服务设施的要求更高范围更广。由于科技创新往往需要十分优质的宜居环境,因此,新型全球城市在提升传统公共服务的基础上,需要着重提升宜居环境。

04

新型全球城市的测度

本文将新型全球城市分为4个层级:第一层级为顶尖新型全球城市,第二层级为重要新型全球城市,第三层级为次要新型全球城市,第四层级为潜在新型全球城市。顶尖新型全球城市共有4个,分别是纽约、北京、伦敦、圣何塞,这些城市拥有发达的金融实力和信息科技实力,在全球城市体系中发挥着全球性金融中心功能和信息科技中心功能。重要新型全球城市共有13个,分别是东京、旧金山、苏黎世、深圳、多伦多、巴黎、芝加哥、首尔、杭州、阿姆斯特丹、上海、华盛顿、波士顿,这些城市具有较为发达的金融实力和信息科技实力,在较大范围内发挥着金融中心功能和信息科技中心功能。次要新型全球城市共有16个,包括西雅图、香港、新加坡、洛杉矶等城市,这些城市具有相对较强的金融实力和信息科技实力,在一定范围上发挥着金融中心功能和信息科技中心功能。潜在新型全球城市共有22个,这些城市具有一定的金融实力和信息科技实力或某一方面比较突出但另一方面相对欠缺,在未来很有可能成为新型全球城市。

05

新型全球城市的形成与原因

本文分析了新型全球城市的形成路径,认为主要有三条路径:一是传统全球城市叠加信息科技中心功能实现转型,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纽约、伦敦。二是全球信息科技中心叠加金融中心功能实现转型,比较典型的是旧金山、圣何塞等新兴科技城市。三是新兴经济体中心城市直接升级为新型全球城市,比较典型的是中国的北京、上海、深圳。本文也分析了新型全球城市的形成原因。首先,金融依然是全球经济发展的支配性力量,与信息科技产业的迅猛发展不同,金融行业发展相对缓慢,但是依旧是支配全球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其次,信息科技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从现实视角看,信息科技产业对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正在不断增强,未来可能与金融产业一起成为主导全球城市地位的核心因素。最后,金融中心功能与信息科技中心功能有机融合推动形成新型全球城市,金融中心功能与信息科技中心功能之间存在相辅相成的关系,两者有机融合共同铸就新型全球城市的主要动力。

06

研究结论

当前,人类社会正处于由资本全球化向信息全球化过渡阶段,一方面,金融依然是全球经济发展的支配性力量,另一方面,信息科技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在此背景下,该文根据全球经济主导要素决定经济全球化的发展阶段进而决定全球城市内涵和特征这一理论框架,得出如下结论:信息科技和金融资本已经成为主导经济全球化的关键因素,传统全球城市的概念将被颠覆,新型全球城市正在崛起,新型全球城市的核心特征就是信息科技中心功能和金融中心功能的有机叠加,这也是其与传统全球城市的本质区别。新型全球城市的崛起必将冲击旧有的全球城市体系,就传统全球城市而言,如果在经济全球化3.0时代不能紧跟时代趋势,牢牢占领信息科技制高点,就有可能被后来者赶超,甚至失去全球城市的地位;就新兴城市而言,如果能抓住这一机遇,就有可能实现换道超车,跻身全球城市行列。

原文刊发于《城市与环境研究》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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