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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华人:比打砸抢的黑人暴徒和撞毁纽约双塔的极端穆斯林远远更加可怕的是什么?

张纯如

张纯如年的演讲:TheChineseinAmerica()

序言

张纯如一场年的演讲,精准的做对了对今天美国社会所有的预测.

她讲述了年里,美国华人的三次浮沉;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过世以后,很快就出现了第四次.

而这一次,你我都生活在它的里面.

然而,对于它的危险,虽然很多美国华人非常警惕,但也有人麻木而没有察觉.

实际上,当一些人(正当的和可以理解的)在为黑人暴徒的打砸抢而愤慨之时,他们可能没有想到,他们如同一艘小舟,虽然看见了眼前小小的冰山,却没有看到背后差点席卷而来的飓风.

而这场飓风,制造者不是某个民间的某个个人,而是一座强大而“合法“的国家机器.这座机器,它既有暴力工具,也有法律工具,它可以被威权所用,它比任何个体的街头暴徒都远远更加可怕.

所幸,也许我们因为种种奇遇,这次又险险躲过了一劫.

1.

我们每个平凡的人,我们平淡的人生,大部分时光都是悄悄的逝去,不留什么痕迹.

但是有那么一天,几乎每一个人,都记得那一天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那就是1年的9月11日.

那一天,我正在德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开一个大型学术会议.参会者可能有上万人.

那一天是星期二,是会议的第二天.早晨7点,我的诺基亚手机闹铃响了.那是我的第一个手机.在其之前,我都是用酒店床头的钟做闹铃,或者使用酒店的现在几乎不复存在的“人工叫醒服务”.

那时我还是一个研究生.起床后,我和几个一同来开会的同学,一起吃了点早餐,然后就从酒店步行去会议中心.

当我们步入会议中心的时候,发现里面气氛不对.

只见硕大的展览会场里,各个商家之前展示自己产品和科技的大屏幕上,都不见了那些展示;而是几乎每一家都在放映各大媒体的新闻-上面不停展示和回放飞机飞进纽约世界贸易中心的画面.

而每个大屏幕前,都是站着一群群开会来的人,屏住呼吸,或者震惊,或者困惑,或者茫然,但是愤怒或者悲伤的情绪还暂时没有机会产生出来.

至于那场学术会议,不论是演讲者还是听众,都已经没什么心思也没什么兴趣再去听了.

而之后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我在0年拍摄的双塔。

2.

我现在每次回想起1年,除了那一天,更多的却是之后的那些天.

首先,作为出差的学生,之后立刻全国停飞,没有飞机回不了校园,是头等的担心.

还好有同学带来好消息,同在旧金山湾区的一家公司,租了一辆大巴,还有些空位,可以免费给我们几个学生.

那家公司有很多我们毕业的校友,因此有了这样的便利.

大巴从德州一路向西.大巴行驶的时候,大部分人就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有的看书,有的睡觉.偶尔停下加油吃饭.偶尔有人窃窃私语.

在大巴到达加州棕榈沙漠时,我们停在了一家高端酒店,大家认真的吃了次晚餐.席间那个公司带队的CTO对大家说,快到家了,大家到家后好好休息几天,不要工作,要和家人一起分担这段艰难的时光.

3.

回到我的学生公寓之后,以前不怎么喜欢看电视的我,也和大部分人一样,开始着魔似的花很多时间看电视.

然后就似乎反应过来,明白了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不但如此,还看到新闻上美国穆斯林的反应,和美国公众对美国穆斯林的反应.

有不少地方的民众,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这些美国穆斯林.虽然这些穆斯林中很多人已经是二代三代的美国人,但是在那一瞬间,他们又全都变成了“外国人”.有的人在飞机上遇到邻座是大胡子的中东人之后,会恐惧的要求换座位.也有人上飞机之后就立刻全机舱观察有没有大胡子的中东男性或者戴头巾的穆斯林女性,如果没有就如释重负.在一些城市,开始出现对穆斯林的骚扰甚至攻击.

同时,民间舆论开始出现一些声音,认为需要加强对美国境内穆斯林的监管,例如监听他们的行动和语言,尤其是呼吁监督清真寺内的活动,“防范极端穆斯林”.更尖锐的右翼的声音,则直接指责伊斯兰教本身在美国的存在,比如著名的michaelsavage.他的观点包括:

第一,最危险的敌人来自内部.并且著书“theenemywithin"来宣扬所谓”来自内部的威胁”.

第二,他认为一个国家的定义包括三要素:边界,语言,和宗教(language,border,religion).然后矛头直接指向西班牙文和一切外文,以及非基督教尤其是伊斯兰教,把它们看成是对美国最大的威胁.

就在这种民间对穆斯林的不安,和穆斯林群体自身的不安中,让我稍微有些惊讶的,是主流媒体的立场.

我在电视上,开始看到各大媒体的大牌主持人,基本清一色的开始呼吁民众的冷静,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妖魔化美国的穆斯林公民,更不能对他们进行语言或者暴力的攻击.

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看ABC的一号主持人PeterJennings,主持一场公民对话的直播.几十位美国各地民众,来自各阶层各年龄各种族各信仰,包括穆斯林和非穆斯林,就美国价值进行一场开放的对话.

当时PeterJennings平静,专业,充满共情的主持方式,让我如此印象深刻.他提供了一个平台,让大家听那些美国穆斯林的声音,听他们分享他们的恐惧.所有参与者开放的对话,传出来的是各族一起应对危机的愿望,和对族裔和平理解的渴求.

我现在还记得,有一位白人参与者在对话中说:

“为什么我们要把戴头巾的穆斯林女性,就算她也许是第三代的美国公民,立刻就当成危险的外国人呢?并且只因为一件就开始怀疑美国所有的穆斯林?而Timothymcveigh在俄克拉荷马恐怖袭击,死伤几百人,却被定义为国内恐怖袭击,并没有因为他就开始把所有白人当成可疑的外国人或者有嫌疑的潜在恐怖分子?”

PeterJennings的那场直播的深度研讨,是我第一次,对什么叫宽容和理解,什么叫种族偏见,什么叫”普世价值”,有了直观而深刻的印象.

那也是我第一次,对媒体的公信力,对媒体在普通民众生活中正面的影响力,对媒体带给民间的冷静,对媒体逆着民间流行的情绪而带给少数族裔在最脆弱的时候所需要的保护,有了最直观的印象.

但那时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十几年之后,这些媒体都会被贴上“左媒”的绰号;而这些媒体当时对穆斯林避免被妖魔化所起的中流砥柱的作用,也许也因为他们自己被贴“假新闻”的绰号之后失去影响力,而在再次需要的时候会不再存在.

曾经保护了穆斯林妖魔化的主流媒体,在成为”左媒”并且自己被包括川粉在内的右翼势力妖魔化之后,在下次美国华人需要帮助和保护的时候,还有那样的能力吗?

4.

美国穆斯林在之后的命运,事实上并不独特.

美国的各个少数族裔,类似的经历历史上并不少见.

这也包括了美国华裔.

事实上,几百年来,华裔也许是美国少数族裔中命运最坎坷的族裔之一.

有一位很多人熟知的作者,就系统研究了美国华裔的历史,和这个族裔作为少数族裔一次次命运的沉浮.

她就是张纯如.

我还在旧金山湾区读研究生的时候,就读了她的两本书:一本是关于南京大屠杀,一本是钱学森的传记.

张纯如年出生在普林斯顿,本科就读于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父母是那里的教授),成年后住在加州圣何塞.

年,也就是事件两年后,张纯如回到自己出生地的普林斯顿大学,做了这场“华裔在美国”的演讲,系统总结了美国华人“三上三下”三次浮沉的历史.

TheChineseinAmerica()

第一次是19世纪中期.

当时大批华工来到美国,受到了美国社会很多的欢迎--因为需要他们的劳力.他们是修建铁路的主力军之一.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在年经济衰退之后,在工作机会面对华人的竞争之时,白人开始把华人宣传成为这个国家的“问题”(这和今天的白宫,把墨西哥人和其他移民宣传成美国人的工作机会的威胁,甚至在新冠之后直接关闭了很多签证的大门,是多么相似!).

这股民间的思潮,很快被政治家们敏锐的嗅觉所捕获.当时的加州还是摇摆州,所以来自左右的政客们在竞选中,都异口同声的把华裔说成了威胁,以争取白人选票(这和今天的右翼,把黑人宣传成社会治安稳定的威胁来争取选票,也是多么的相似!).而那时候媒体对华裔的妖魔化,以及政客的公开攻击,最终导致了年的排华法案.

不仅如此,“株连罪”开始被用在华裔身上.一次纽约市的凶案中,一位华裔谋杀了他的白人女朋友.案发之后,全城的华裔都被禁止出城.

之后,民间有人企图对所有穆斯林进行监督;而那次纽约事件变本加厉--但同样都是以“国家安全”为由,轻易的就可以剥夺整个族裔的宪法赋予的公民权利.

在”自由”与”安全”之间,每次为了“国家安全“牺牲“个人自由“的时候,牺牲最多的常常都是少数族裔的自由.比如之后的穆斯林.比如二战时的日本裔美国人.

然而俄克拉克马爆炸案之后,只因为罪犯是白人,就不会出现纽约华人凶杀案后那种要“禁止全城白人出城”的现象.

第二次起落是二战之后.

二战时,珍珠港事件之后日本裔被妖魔化,甚至进了集中营.对比之下,盟友国的华裔一下子成了“好人”.

其时,大批华人从香港台湾等地移民美国,其中很多是知识阶层.他们非常受到这个国家的拥抱与欢迎--尤其是在与苏联的军备竞赛并且非常需要学者和知识分子的贡献的时候.

但是,这样的命运并没有持续.在朝鲜半岛战争之后,华人又一次被妖魔化了.而这种妖魔化在麦卡锡年代变本加厉,一批批知识分子和学者被无端监控,其中就包括加州理工学院的钱学森.

第三次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后.

这一次,随着改革开放,大批大陆移民来到美国,其中既有学者也有商人,很多都是直接进入美国的中上等阶层,在经济学术商业各领域取得很多成功,也为美国的技术领先,包括硅谷的崛起,做出了巨大贡献.

然而,随着90年代苏联解体之后,中国开始渐渐被美国视为第一威胁.90年代末,美国国家机器开始新一轮对华裔的无端指责,其中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对能源部国家实验室科学家李文和的诬陷,导致他职业生涯的突然终结,甚至入狱.

那次华裔命运的下沉,来的突然,走的却也蹊跷--唯一的原因就是的来临之后,国家机器突然有了穆斯林这个新的目标,就不在乎继续在华裔身上找事了.

这就是张纯如总结的美国华裔命运沉浮的三个阶段.

5.

张纯如在总结这三次起伏之后,观察到,每次少数族裔受到迫害,虽然一开始也许是来自民间尤其是蓝领阶层的街头攻击,但真正最升级和恐怖的阶段,却是来自国家机器的系统化的骚扰攻击甚至迫害.

她对此深深担忧.并且提出这样的问题:

美国来自世界各国的移民,他们都集体经历过的命运沉浮中,有什么共同点?

为什么历史一次次重复,一个被赞扬被拥抱的少数民族,可以突然就被妖魔化?

这样的妖魔化,原因是什么?出现的频率如何?将来如何预防?

为了回答这几个问题,她研究了世界历史上的种族清洗和屠杀.比如希特勒对犹太人的屠杀;土耳其对亚美尼亚人的屠杀;等等.综合华人在美国的三次沉浮,她发现每一件都有共同的三个要素:

第一:社会中深层的经济政治问题甚至危机.这些深层的危机是如此棘手,以至于政客们不知道如何解决.

第二:强权政客甚至独裁领袖的崛起.当民间对现状不满时,会更加有可能寄希望于一个满足他们愿望的强权领袖来迅速改变现状.在时,民众可能因为对安全的希望而主动放弃一些个人自由.张纯如4年已经去世,但是她如果在今天,大概也可以看到对经济现状不满的铁锈带民众或者对教育机会不满的华川粉,会如何寄希望于一个强权的川普来帮助实现快速的改变.

第三:在上述两种背景下,寻找一个“方便”的替罪羊--这种替罪羊可以是来自境外的威胁,但也常常可以是来自境内的某个少数族裔.

张纯如总结道:

当以上三个条件都满足时,那个强权的领袖就可以很方便的利用民众对那个替罪羊的恐惧或者愤怒,来巩固自己的权力.他可以用分而治之的方法,一次选出一个少数族裔,来作为攻击的对象,而其他族裔都会觉得与己无关沉默不语;渐渐的,他的权力会越来越强,而民众的权利已经一个接一个悄悄失去.

6.

张纯如的演讲是在年,而她4年就辞世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川普.

可是如果她还活着,我难以想象她会不会被自己的想像力又一次被突破而震惊.

今天,在川普持续的攻击和诋毁下,“中国病毒”应声而出,而国家机器对华裔学者甚至留学生的全面恶意调查也高调展开.

在民间,不时出现民众歧视和骚扰亚裔的行为,而国会议员孟昭文为其应对的反亚裔歧视法案,虽然在民主党支持下得到通过,却是得到了共和党议员们几乎一边倒的反对票.

换言之,在她讲述的美国华人的三次浮沉之后,很快第四次就又出现了.

与前三次类似,这一次的浮沉,同样有她所描述的三要素:深刻的社会经济政治矛盾;威权领袖的出现;和寻找替罪羊的需要.

深层矛盾:美国的经济政治深层矛盾,已经积压已久.铁锈带的工作机会;宗教冲突;黑人地位和种族矛盾;新冠的野火式大规模爆发;等等等等.这些矛盾,对于有理想有正义的政治家来说,都是施展抱负的机会;然而对于只为权力的政客,就是棘手而不值得去真正解决的麻烦.

威权的崛起:通过打击异己,包括自己的内阁,包括媒体,川普四年之中成功的将共和党变成了川普党,可以纵容甚至帮助自己为所欲为.

寻找替罪羊:川普分而治之,每次打击一个少数族裔.从竞选时把墨西哥人称为“罪犯,强奸犯,毒贩”;到大规模禁止一些穆斯林国家移民入境;到宣称非洲国家是“屎坑国家”反对黑人移民美国;到新冠后集中火力攻击华裔.每一次一个替罪羊,每一次都在巩固着自己的权力.

那这一次美国华裔的浮沉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上一次,也就是华裔的第三次浮沉,是以之后替罪羊目标从华裔转移到穆斯林而悄然结束.

那么这第四次会很快结束吗?

如果结束,会以什么方式?

这些都很难预测.但我只知道:之后,美国穆斯林面对的是:(1)对穆斯林群体有疑惑的群众,(2)稍微极权但仍然正常的布什政府,和(3)强有力的主持正义的媒体.

而现在的华裔面对的,民众的疑惑与以前类似;比布什政府远为糟糕的白宫;和已经影响力严重削弱很难再维护社会理性的媒体.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比起之后的美国穆斯林,还要更加严峻更加挑战.

所以,虽然我可以理解很多美国华人,对于打砸抢的黑人暴徒或者撞毁纽约双塔的极端穆斯林的愤恨或者恐惧.

但我依然认为,对于少数族裔的华人来说,就算那些人再可怕,但也远远没有川普那样威权的领袖可怕.

因为黑人暴徒就算打砸抢,也是街头的个人行为;然而川普却有国家机器的所有工具,包括暴力,包括经济税收的工具,也包括合法的立法手段去迫害它想迫害的任何群体.

而且他并不忌讳去使用这些工具;他实际上已经使用了--在内忧外患之前,他不在乎去解决它们,而是很方便的就又一次把华裔当成了替罪羊.就算一遍遍或者幕僚或者媒体向他描述华裔如何因为“中国病毒”而遭受骚扰甚至攻击,他依然心安理得的变本加厉的这样去做,甚至导致他的党派跟随着去阻碍完全符合基本价值观的孟昭文的法案.

很多美国华人没有意识到的是,一年前川普几乎没有悬念连任,而也许正是弗洛伊德事件之后的连锁反应,这次美国华人又险险躲过一劫.

但就算如此,我们离悬崖和深渊,也只是一步之遥.

多么的令人恐怖!

多么的令人后怕!

7.

回到最开头说过的.

我觉得那个时候的穆斯林其实还是幸运的.因为他们那个时候至少还有影响力巨大的主流媒体维护正义.

而今天,川普四年之后,这个国家已经满目疮痍.

当美国政坛半壁江山的共和党,可以很愉快的容忍一个强权领袖的时候,他们的兴趣,是真的解决深层危机,还是要寻找下一个替罪羊?

当几乎所有的媒体都被贴上了“左媒”的标签,被川普七千万的选民所质疑.这种时候,下一个被选成“替罪羊”的少数族裔出现时,谁可以帮他们说话?

面对这些问题,我不由得想起张纯如演讲中最后的几句话:

”在每一次种族清洗或屠杀的案例中,不可或缺的是绝对的和没有制衡的权力;

这个国家的民主制度,就算到今天,也远远不是自动得到保证,而仍然是一个非常年轻和脆弱的实验.”

是的,在过去四年间,这个实验几乎到了失败的边缘.

是的,就在最近,我们还曾经在悬崖边缘;而就算现在,虽然我们稍微离开悬崖几步,但只怕未来的很多年,我们依然会离深渊并不遥远.

事实上,我认为,我们离悬崖和深渊,永远只是一步之遥.

延伸阅读:

决战前夜:美国华人的一级矛盾和二级矛盾

川普四年:美国华人真正失去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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