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观美国抗疫随笔

时间:.3.31

新冠病毒的厉害只有中国人先知先觉，一听到美国有病例后中国人就开始恐慌，二月底华人区就有人抢购米面等。当时我觉得好笑。美国粮食生产过剩，囤积米面只会导致商店一时短缺，商家会马上补足，乐坏了商家。

我知道美国难免受灾，但我一直不信有世界最先进透明疾控系统的美国疫情会有多严重，直到三月十一号读条新闻我才突然感到美国可能完全失控了。

该新闻说加州圣何塞机场三名安检被检出感染新冠病毒，机场马上将他们和其同事隔离了。我吃一惊：就这？那从这些安检员手下走过的旅客呢？安检员就戴个手套，在顾客的机票上、身份证上、身上、随身携带的行李上摸来摸去，可能给手下走过的旅客发放成千上万的病毒。

那些旅客上了飞机，经过机场，坐出租车、地铁、公车，住旅馆、回家，然后去公司、学校、商店、饭馆，可能满世界撒播病毒，跟他们接触的人再接棒把病毒散播开去。美国没追踪通告从那口岸走过的旅客叫他们隔离，大概他们知道追踪起来没完没了就破罐破摔吧。

庆幸的是，女儿3月10号没从圣何塞机场回家。女儿学校3月6号宣布改上网课，学生可呆在学校。加州春光明媚，校园树木葱茏，我这儿时雨时雪，毫无生气，但我催女儿马上回家。我相信她不会染上病毒，但在大灾大难到来前，跟天下所有父母一样，我只觉得孩子在自己身边才心安。我可以给她做药膳，可以看住她，确保她无恙。

我催妻子赶快给她买机票。妻子买票时犹豫半天。她学校附近有两个机场，近的是圣何塞，远的是旧金山。当时妻子想让她走人少点的圣何塞机场，但那机场的飞机只到距我家一小时的机场，妻子便买了从旧金山出发的，不然女儿很可能从那几个安检手下领些病毒回家。

发现机场没追踪通告那安检手下经过的旅客，我知道美国可能搞砸了。当时白宫请一南非知名疾控专家做参谋，我就想：白宫为什么不请个中国人做参谋？这是个新型病毒，中国最先遭它攻击，丢城失国，但中国站稳脚跟，出手还击，打退它，困住它，几近胜利。中国积累有很多经验教训。

可能是老师心理作怪吧，美国拒不请中国人。虚心使人得益，骄傲使人倒霉，看来美国这场祸事躲不掉。这将是一场美国人从未经历的战争，敌人就是那小小的病毒。美国这时该调集所有力量来打败这个敌人。

但美国政府到三月中旬还在按部就班。

今天美国核动力航母罗斯福号舰长向美国军方高层求救，希望他们迅速采取行动，让航母上四千多人紧急撤离航母以免灾。该航母目前已有近两百人感染新冠病毒。

一周前，该舰就有二十多人确诊感染新冠病毒，海军要求他们停靠关岛，把感染者接走后就让其他人呆在航母上自行隔离。该航母三月中旬访问越南并在中国南海演习。

当初看到这新闻我就替美国着急，这是困棺材里挠痒，不知死活。当时病毒正快马加鞭，浩浩荡荡攻占美国本土，美国可能出现骚乱，美国所有军队需紧急回国救助，航母还不赶紧加足马力驰奔美国本土，还有闲心到中国周边，到南海去耀武扬威，试射飞弹。

“第三次世界大战”正在激战中，病毒是美国的首要敌人。南海演习什么时候不能搞？一旦发现航母上有人感染了，就该马上把大部分人员紧急撤到陆上隔离。

30号，川普一早起来就宣布将把美国的“社交间隔”再延长两周。这个非常重要，因为23号他还在说美国必须尽快复工，说美国是个劳动国家，不能都呆家里不干活，保住美国经济最为重要。他复工的态度非常坚决。他深知如美国这么多州都停摆，今年的经济算是泡汤了。但在疫病凶猛发展时期美国不可能复工，那只会导致更多人感染，最后还是得停工。还有就是，他的指令没人会理睬，因为各州是否撤销“居家令”或“社交距离”令是各州州长说了算。

川普要求复工的想法与所有疾控健康官员的相冲突。白宫新冠疾控团队的专家福奇说是否复工得由病毒定日程。川普宣布延长“社交距离”让大家松口气，因为总统总算明白了疫情的严重性。这让股市上升了三百来点。

川普28号曾透露他准备隔离纽约，大概是采取近似中国对武汉实施的封城法：断航，不让人进出纽约。其实三月初就该这么办，这时也还算亡羊补牢。

但这个计划遭到纽约州长的坚决反对。隔天川普又说不封纽约为好。由此我看到美国联邦与地方政府分权的利弊。如总统不能及时下达抗疫正确指导，各州州长可自行决定抗疫手段，如关闭学校、商店、命令居民呆在家、保持社交距离等。但是当总统要为国家整体利益牺牲一州利益时，如他要隔绝纽约，纽约州长一反对，他就难搞了。

对比中国，我不知美国这种联邦和地方的分权是好是坏。

据报道，今天美国疾控官员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在防疫指南中叫人戴口罩。我又忍不住要骂美国的所谓专家。戴口罩能阻隔病毒传播，如此简单明白的道理，那些专家就是整不明白，还要思考，一思考就是几个月。起码带病毒的人戴上口罩那病毒就不易跑出去。美国口罩供应不是问题。美国有巨大的口罩生产能力，中国也能供货。

下午四点，手机突然发出恐怖的吱吱警报声，原来是州里紧急征招有执照的医务人员应对新冠病毒。一查才知本州单日确诊感染增加人，感染人数近人，已超华盛顿州。本县新增确诊64人，死两人；累计确诊人，死7人。今天美国新增确诊人，死人，累积确诊19万。可喜的是今日有多人转阴。一天死人很吓人，这相当于在中国死人。夜里纽约帝国大厦求救红灯闪烁不停。

本地华人开始组织捐款，从国内购买口罩手套医院、警察局、邮局等不得不工作的人们。有人还自制口罩送给美国人。捐少量的口罩等物无所谓，但捐上数百的口罩就得当心，特别是给医疗机构。受捐方必须签免责声明才能捐，否则可能被起诉。中国是不管你捐什么，受捐方接了再说，能不能用再说，先表示感谢；据说好些捐赠物都是小留学生买的，不能用，但受捐方也一味感激。

美国凡事有法。芝加哥同乡为老家抗疫募了笔钱，给湖北各地捐了三批医疗物质，钱没花完中国疫情就基本结束，大家便决定把医院；本来可以从中国买医疗物质的，可能是怕麻烦，同乡会就医院了事。这边一华人社团组织大家捐了笔钱，想买些医疗医院，医院的免责声明，便只得把口罩什么的全捐给签医院。

我曾建议中方派医疗队支援纽约，有人说这行不通，因为中国医生没有美国行医资格，不得在美国从事医疗救助；新冠肺炎病死率这么高，万一中国医疗队治死人，人家会告得你倾家荡产。

但我想国际间的救死扶伤该都有条约，政府间都会有特别安排，中国医疗队在纽约绝望时来支援救治应无问题。每个受救者都会签免责书，就是万一有人想起诉中国医生也没门，因为中国医生救治完就回国了，他们不在美国行医，在美国也无资产，在美国起诉他们是白搭。

年3月31日

注:本文首发于蔡铮先生博客，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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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铮

图片

《传染病》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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